赛诺悚然一惊：“有这事？是遇到什么瘟疫了吗？”

(资料图)

艾尔海森摇摇头：“没有什么瘟疫，我们怀疑是遭人捕杀，但……谁会在须弥城和道成林十年如一日地捕杀兰那罗，又没有被风纪官发现呢？”说完他看了赛诺一眼。

赛诺：“……我觉得在这方面，我也不算十分失职。”

“我们倒是相信你。”提纳里向四周街道张望几眼，“须弥城治安这么好，还不都是你们没日没夜巡街巡出来的？对了，那个什么塔尼特部族，你找到没有？”

“没有，他们似乎很擅长逃跑，我事情又多，到现在也没发现他们的踪迹。（喝了口汽水）还是说回兰那罗吧。你们还有别的线索吗？”

艾尔海森：“我认为可能是世界树衰退影响了兰那罗的种群数量，也收集到了一些证据，刚才就和提纳里讨论，是否要合写一篇论文阐明此事。”

提纳里附和道：“我也觉得这件事有合作价值，你要是不来，我们俩就去艾尔海森家研究了。他家房子还蛮大的，都可以租给卡维。”

“我倒是很想把他赶出去，换一些更加优质的租客。”艾尔海森喝干汽水，站起身来，“走吧，提纳里，今天我就不睡午觉了。”

提纳里想说什么，赛诺却说道：“我还有些事，要去阿如村一趟，如果你们需要偷猎兰那罗的情况，我可以以后给你们。”

“那就说定了，再见。”三人各自分开，去往不同方向——而在路上，提纳里顺口说道：“好久没看到旅行者了，也就偶尔出现在道成林看看魔鳞病人和火情，其他时候都不知道捣鼓什么。”

“他？旅行者可是个忙人，手上事情有很多，你不妨去问他自己。”顿了顿，艾尔海森又说道：“说起来，教令院的矩阵研究站，应该今天就要落成了，允许学者自行申请算力搞一些大型计算项目，我有需要，你呢？”

“暂时没有。先去看看吧。”提纳里边说，边跟艾尔海森走向教令院。

不得不说教令院确实下了血本，不仅自己出钱出人出力，还把愚人众都请来当“建筑队”，人手比璃月还丰富，再加上是建造相对简单的二级研究站，以及模块化建造技术的加成，还有空和伊卡洛斯的监督，一个月内，教令院里便矗立起四座二级矩阵研究站，配置堪称豪华了。

“视机时费用，租金不等，每分钟1000摩拉！”空在研究站前吆喝，旁边有一些学者或指指点点，或议论纷纷，却没有人敢来试用，就当空想要转身拿杯水时，艾尔海森突然挤上前来：“我有一些东西想要计算。”

“感谢书记官的支持！”空哈哈一笑，把艾尔海森请到矩阵研究站前：“把你的文件放入识别口，它会自动读取数据，至于算法程序，如果你不会写，我可以代你输入。”

“这个识别口做得像垃圾桶一样。”艾尔海森吐槽一句，然后点击识别口上的触摸屏，找到“算法区”，屏幕上立刻弹出一长串菜单，“请选择你需要的算法，或者自行编程。”

顿了顿，艾尔海森找到了他想要的算法，根据矩阵研究站的示意，组成一个顺序神经网络，然后编写了一些测试用例，屏幕上立刻输出结果。“很好，符合我的预期。”说完他就拿起公文包，把包里厚厚一沓材料往识别口里一扔，这时伊卡洛斯突然说道：“艾尔海森手上是一些天文观测数据，应该是要推断天体运行规律。”

“怎么，他也对地日心说感兴趣？”

“不止，这些数据有很多跟星座运动有关，我认为他想推断出一个普适的天体运动规律。”

而在他们说话的当口，矩阵研究站已经开始读数、计算，并转化成结果打印出来。“30秒，500摩拉，请。”

艾尔海森拿出500摩拉递给空，这时空小声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该用哪个算法？”

“你的问题似乎有些缺乏思考，里面有示意图，往我预想的算法上对，不就行了？”

但实际上，仅看示意图，就能从这些“天外知识”中推断出自己想要的东西，已经是非常不凡的能力了，空想道。

艾尔海森拿着输出结果，拍拍提纳里的肩膀，示意他和自己走人，空则扫视周围的学者：“书记官已经给你们做出了榜样，真的没人想来试用或者学习一下吗？”

“我来！”一个学者走上前来，将手伸向屏幕……

虽然这些学者勇气可嘉，求知欲也还不错，但比起艾尔海森还是缺了些悟性，还有不少人压根就是专业不对口，所以几小时后，就没人来试着编程了，空也暂停了矩阵研究站——这电老虎，少开一会是一会吧！

想起艾尔海森那堆跟砖头一样厚的材料，空饶有兴味地想着：“有意思，一个知论派，靠大数据去干明论派的活，明论派的人要是知道，不定怎么骂他呢！这个人很有价值，去给他做个家访吧，看看他还有多少秘密没亮出来。”

……

艾尔海森家。

这个家伙出身富裕，又因为某些课题的原因有不止一套房产，空差点找错地方，但最终还是找对了——于是艾尔海森的门铃就响了：“我是旅行者空，有人在家吗？”

他来干什么？艾尔海森觉得奇怪，但还是给空开了门，接着空就看到了艾尔海森家里的陈设：桌子椅子乱摆一气，吃完的食品包装袋随地乱丢，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，甚至还有蝇虫肆虐。“你，都不打扫房间的吗？”

“打扫房间是很低档的活，我没法从中获得任何满足。一般卡维在的时候，垃圾都是他扔的。”

派蒙怒斥道：“你好过分啊，让别人给你扔垃圾！”

艾尔海森：“你的话并不严谨，我并没有要求卡维给我扔垃圾，只是他愿意罢了。”

派蒙大怒：“哇啊啊，气死了，我要给你想一个难听的绰号，就叫你，死肌肉大少爷！”

“从未听过死肌肉这种说法。”艾尔海森摇头，这时提纳里从后院走过来：“诶？旅行者先生？您也是被艾尔海森邀请来写论文的吗？”

“不是，我听说了不少关于艾尔海森书记官的传言，才华横溢有之，孔武有力有之，难以接近有之，欺骗少女有之，对他很感兴趣，特来拜会一下。”空信口胡扯，艾尔海森冷哼一声：“街头谣言，不听也罢。”

“是，我也觉得大部分是谣言，还不如聊聊学术。你们在搞什么论文？”空强行扯回话题，提纳里迟疑一下后回答：“兰那罗数量减少得很厉害，我们打算出一篇论文，验证我们的假说。”

“什么假说？”空表面上注视着海提两人，暗地里却让伊卡洛斯扫描艾尔海森的书柜——里面一部分是他人出版的书籍和论文，一部分是艾尔海森自己的笔记，记载着他游历各国的一些感受，例如：

“根据对须弥数个点位地层的考察和走访，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：这几个地方原本是常绿阔叶林或落叶阔叶林，但在6000-7000年前，突然发生了某种激烈的变化，导致森林变成了沙漠，所谓‘突然’，是指没有任何群落演替的遗存，短短几十年甚至几年内，森林就发生了不可逆的沙化，这种速度非常骇人，我怀疑和须弥沙漠中的寒天之钉有关……而在阿赫玛尔和露可哈黛瓦塔分治的年代，须弥地区又长出了阔叶林，但种群和之前的林地没有关系，显然这些雨林是露可哈黛瓦塔自己的造物，与沙化之前的植物群落无关。”

“九条家的人居然说无想刃狭间的水很安全，笑死个人了，他最好自己喝上一杯。”

“偶然听闻枫丹有一种特殊的水可以溶解人，但我四处求购，都没找到真货，也许是荒诞不经的传说……不过能取得厄里那斯的龙涎香，这一趟来枫丹也算值了。”

当然，空更在意的，还是艾尔海森刚刚写上去的一段笔记，字迹有些潦草：“提纳里睡着了，趁现在，把它写下来……矩阵研究站的计算结果能够对上预想，但是却不符合现有地日心说建立的模型（引用文献）……这些模型各有所长，但它们之间往往存在难以解答的矛盾，而我通过现有数据直接拟合的模型，和之前学者提出的模型，又存在不可避免的冲突……如果一个模型是错的，那可以理解，但如果所有模型，所有研究路线都不能很好地解释现实，甚至彼此冲突，那一定是由于我们过于无能吗？”

不是你们过于无能，而是你们的视角受限——空对提瓦特的学者产生了一股深切的同情，而在迟疑了一段时间后（可以看到艾尔海森的笔记上有些墨点，像是发愣时无意间点上去的），艾尔海森又写道：“提纳里还没醒，回顾我所掌握的公式和论文之后，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：不是我们错了，是世界错了。（划掉）不，这个想法还是太大胆了，准确一点来说，应该是这样：不是我们认知错了，错的是世界呈现出的模样。

如果用这个思维去理解，那就都对上了：既然天穹是错的，观测数据是错的，那再好的思维，都无法得知正确的结论。我们的天空，可能是虚假的。”

好个艾尔海森！空正想多看几页，提纳里却戳了戳空：“您怎么发愣了？”

艾尔海森咳嗽两声：“旅行者先生！如果你不打算帮我们写论文，那就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陪我们聊天了。”

空听出艾尔海森是想赶他走，但他还是回答：“我有线索，或许对你们有用——我发现兰那罗都特别害怕我，一见我就跑，不会是我把它们吓死了吧？”

“嗯？”艾尔海森和提纳里同时睁大了眼睛。